• 文化研究——温泉漫谈 | 疫情过后向时间要温泉
    文 / 王艳平
    东北财经大学教授/博士
    箱根集团首席温泉文化顾问
    1.  疫情过后怎样转角

          人人都说“疫情过后”,皆知这是重要的时间节点。那么过后谈什么呢?谈怎样转角拐弯,而不仅是谈恢复。有谈大的,如谈经济谈政策。有谈全面的,方方面面来一遍。其实,所谓全面,只能是让人断句理解,概括了就一定没有洞见。相比高瞻远瞩,笔者更喜欢“洞察”一词,因为位卑才小,而小才能入洞入细,可以防微杜渐,能够早引起注意。  

     

    笔者此前谈过一些,在疫情期间通过几个公众号发表,内容如下。
          1.  疫情过后会有个寂静期,即等等看,反思反思,反省反省;
          2.  旅游恢复,先域内后入境,先搞搞温泉休闲吧,因为当地人是不怕的,已见怪不怪了;
          3. 可以搞搞定员旅游,限制为小规模人数泡温泉,讲究讲究人均新鲜空气占有量,把通风能力作为指标,计算多长时间可以完全换一次气;
          4. 今后要注重有关生命免疫力方面的建设,比如把温泉水疗与氧疗、光疗、食疗、动疗等结合起来,既疗体也愈心;
          5. 讨论了温泉的消杀功能,如淋浴可以抑制病毒,温泉拥有热杀菌功能,以及泡温泉可以让人心情愉悦,那也是提高了身体的免疫力啊。

    2. 由空间转向时间

          以前人们提倡占有空间。提倡体验,提倡拥有,提倡物质,因而那时有比占地面积之说,有比泡池数量之说,有比投资之说,那些都是追求空间与物质的规模。
    尽管当时也意识到了,如此追求规模是有问题的,因而后来提倡小温馨,提倡人无我有的文化独特,但效果不是很显著。弄不出来独特的文化,即便是做出来了也很快被抄袭了,更多是等不及自己慢慢原创,因为没有那份意志力。
          市场是“好大喜功”的,谁不喜欢大?何人不喜欢多?多多益善就是好的,大大的就是好,所以有“大大的好”的说法,不是在电影里,而是在心里,都想说得到一个“大大的好”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但经过涉及生死的疫情,生死存亡是大事,足以震撼心灵,那就很容易想到时间了。因为生命就是一个时间问题,由原来的注重空间,转向注重生命与时间。
          那么时间是什么,这个问题就很值得考虑了。如时间是长短,是光阴,是四季,是年头,是节气,是流逝,是活着,是冥想,是周期,是领会,是传承,也是繁衍。这样就让温泉的意义发生文化转向了,就可以不想着“大”,而可以想象着在冬至日里泡温泉,想象着太阳在沿着黄道走,走到最北端开始回来,最初是慢慢地回,后来到了立春就加快了。

    3. 不必多人与共

          既然转到了时间上,而不是停留在空间里,那就不必多人与共。因为人多了,那就是空间,人多占地方的。可以同天,但各有各家,各有家乡,因而也可以不同汤。可以独处,可以一人,或许仅两三人,何必非得“百步亭万人宴”呢。
          多人与共可能是没个体自信的,是没自我的,是只想着挂靠集体的,是自己不独立而喜欢加入的,是缺少自我见解的,所以并非完全是好事。比如有偷懒的,有占便宜的,有浑水摸鱼的,有滥竽充数的。在集体中这些是可以藏的,集体中还有羊群效应,有时一引导就全过去了,搞不好就会失去底线而落井下石了。  

     

          故而觉得泡温泉也要有独立的人格,要有思辨意识。以前没太注意这方面的事情,而疫情之后要强调这个事情了,要避免跟风,要注意个人偏好的温泉需求问题,比如要有康养温泉,要有快乐温泉,生态温泉,也要有研学温泉。这不仅是多样性问题,更是对时间的感知,如老人如孩子,如男人如女人,还可以如思想者与哲学家,还可以如劳动者那样,各种人对时间的感知是不同的。年末泡温泉,则体现的是对一个完整周期的追求。

    4. 独汤、送汤与轮汤

          新冠肺炎病毒或从此就长期存在了,为了避免病毒的人际间传染,可以提倡独自泡温泉,何必与多人共泡,何必互泡呢,独才是自己的。
          要想实现“独才是自己”的逻辑,人必须有独立见解,人必须独立。为了公共卫生安全,可以小众私汤泡温泉,可以去远方泡温泉,可以淡季泡温泉。这些情景都是可以独自泡的,而不一定就是有钱人才能独自泡温泉。
          除了独汤,还有送汤,古代就有。把温泉水装到木桶里,用塞子封上,免得还原水被氧化了,然后几个人抬着大木桶送到大户人家,那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就可以在家中闺房绣楼里泡温泉了。 

     

           至于轮汤,那就是轮换。如过去温泉地男汤女汤的轮汤,你上午我下午,或者女性一三五,男性二四六,那是因为当时没有那么多的温泉汤池,所以才要轮着来。如今在日本,一家人每天的泡澡也是轮的,其实就一盆浴缸水,谁先回家谁先洗,洗完后给浴缸盖上以便后面的人洗时还热乎。

    5. 疫情关联:防·控·抗

          正是因为疫情,让笔者意识到“防、控、抗”三个字的意境是不同的。所谓的防,就是阻止,微观上阻止病毒但并不杀死病毒,比如增强免疫力,那就是防啊。

           在这次抗击疫情的战役中,中医药发挥了较大的作用。笔者意识到中药多是有多种气味的,个人相信有些气味是驱除病毒的,如茼蒿、香菜、大葱、大蒜、洋葱等,也如花椒大料。似乎人能闻到的,病毒、细菌与虫子也有感觉,至少人是这么想的,毕竟都是生命嘛,子非鱼,但都是命啊。再如有些树木释放气味,有些还真起作用了。这就是防不是吗,或许病毒等闻到这气味就不来了。
           控,是防止扩大、防止蔓延,是阻断而并不驱离,比如让人与人离得远一点,就不会人传人了。这是控或曰控制,控是掌控,并不是消灭。
           抗呢,就是对决、搏杀,非要你死我活的。而这次抗击疫情尚无特效药,估计还得寄希望于西药,寄希望于西药此后的研发,因为西药是分子水平的,西药是生物化学的,西药可以改变病毒的基因结构,且疫苗研制也是西医的。

    6. 一点总结

           本文其实最初就是想写独汤、送汤与轮汤,笔者当初只想到这三点,但在写的时候就提炼了,在方法论上有所感悟,进而提出要进行文化转向,即由空间转向时间,以及顺便谈谈温泉人对疫情的个人认识。